此文章首次刊登在《环球博彩》2015年9月/10月刊中。
自2009年被任命为 Aristocrat新任执行总 裁,Jamie Odell见证了这家 公司命运的戏剧性转折,这家 著名的角子机制造商在全球 博彩版图上再度成为主宰力 量。WGM有机会与Odell先 生坐下来,探讨Aristocrat的 复兴以及它在变化万千的澳门 市场中的位置。
卓弈:Jamie感谢您接受采访。我们想从2009年您最初加盟 Aristocrat时谈起,当时公司正在经历其辉煌岁月后的一 次巨大衰退。那是怎样的局面,您是如何着手去扭转的?
Jamie Odell:我来自于这个行业之外,若非事情需要改 变,他们不会这样做。早期时,我来到悉尼西部的Rooty Hill RSL(澳大利亚最大的俱乐部之一,有大约800台机 器),与其执行总裁见面。他谈起了Aristocrat过去曾是 业内最好的公司,但现在有其他一些公司做得更好。想想 Aristocrat的过去,它曾是视频游戏的第一个伟大创新 者。它在新南威尔士州取得巨大成功,但当新的管辖区, 比如澳大利亚其他州开始开放市场,公司的思维模式就从”创新,创新”变成了”新市场, 新市场”。
这产生了两点影响。首先它意味 着,有了这些新开放的州,我们将焦点 更多放在向这些州推广相同的产品,而 不是创造新产品。第二,我们的竞争者 追赶了上来。当你在创新方面放慢脚步 时,这种情况总是会发生。因此Rooty Hill让我睁开了眼睛,他们说不需要从 我们这里购买任何新产品 - 这是很糟 糕的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停下来并 且说,”我们需要成为内容方面的世界 第一。”
我热爱这个行业的原因以及令这 个行业保持生命力的是,它处于创意和 科技的中心。我们的游戏在创意工作室 里打造出来,我们不仅有软件专家和数 学家,还集结了音乐家、艺术家和动画 家。他们将一个故事整合在一起,必须 环环相扣,就像一部电影。如果男主角 很糟糕,那么电影也会失败。
好的游戏需要所有元素很好地契 合,因此我们回到当初,将焦点落在创 意上。我们还改变了科技平台,基本上 将科技搬到两个地方。我们将很多架构 设计转到德州的奥斯汀,距离奥斯汀独 立学区很近,他们有一些很棒的软件架 构师。并且我们将很多软件支持放到印 度,现在那里有400人左右。
再回到我在Rooty Hill RSL听到的 话,我们最终确立了一套策略,这套策 略经历了反复调整,但其核心是,通过 倾听顾客意见,让内容聚焦玩家所想。 那是我们信条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。 其次是文化 - 人。我们刚刚意识到, 旧的Aristocrat公司有一些曾经走过巅 峰期的人,变得有点自大 - 没有别 的方式来形容。我们必须更加谦虚,听 顾客告诉我们,他们不再喜欢我们的游 戏。
记得那次我回到办公室,在白板上 写下”内容”,然后”人”。我们必须 思考”在内容方面我们出了什么问题? 如何去创建内容?如何用科技来支撑内 容?”看一下我们在澳大利亚的发展, 它是我们最大的成功故事之一,因为虽 然我们在多地都实现了很大增长,但让 一个经历了辉煌期然后衰败的公司重现 生机 - 要逆转这个局面是令人惊叹 的。我们再度成为澳大利亚一家实力雄 厚的公司,这要归功于每一位相关人员 的努力。
卓:这么说基本上是一个”回到未来” 的例子。
JO:是的。Rooty Hill也让并不是来自 这个行业背景的我大开眼界 - 它规模 宏大,但也是社区核心。那里有一间酒店、一个健身中心,并且我认为它拥有 东南亚最大的体育馆之一。那是一个让 人惊叹的俱乐部,你必须听听这些人的 意见。悉尼有很多大型俱乐部,越往西 走,就越变成社区中心。那里进行着各 式各样的活动。
卓:光说要打造好的游戏内容是一回 事,但您是如何着手去做的?
JO:有几个途径。我们确实花了不少时 间去倾听运营商的意见,因为他们对运 营博彩厅最在行。他们就是做这个的, 会看到游戏内容方面的发展趋势,不光 是好的游戏,还有从单机到连线,以及 玩家告诉他们些什么。你到新南威尔士 州的俱乐部走走,会留下深刻印象,这 些人与他们的常客相当熟识,因此他们 会给我们大量反馈信息。我们努力去做 独立的创新,也就是不受干扰的创新。 我认为那很重要。我们有一个叫”哪吒 闹海”的游戏,是一个战斗游戏,你实 际上处在一场战斗中,战斗决定你的输 赢。那就是我们所称的独立创新。那是 旧Aristocrat公司的核心,当时新州还 没有如此多竞争,我们总是在思考”接 下来做什么?”从而打造出了这个很有 创意的强大公司。
另一个因素是,市场上还有哪些 成功产品。你必须要去分析,哪些产品成功,为什么成功,有哪些趋势。比如 我们来说说币值。在世界不同地区,你 看到有些管辖区开始使用中间或者较低 的币值。你必须顺应那些趋势。最后是 外面的世界 - 不断变化的玩家群体。 我们制作的The Walking Dead机器(基 于同名的电视节目)就是一个冒险的例 子,它适合的是一些不同群体类型的娱 乐场。我们信奉的价值之一是勇气,那 是一个很勇敢的决定,去年在拉斯维加 斯G2E,它获得Best in Show奖。因此 说我们在改进游戏内容方面的努力是多 样的。
卓:您提到不断变化的玩家群体,Aristocrat主要是一家澳大利亚公司, 但它在澳门也扮演重要角色。相对于澳 大利亚,在澳门寻求成功的不同之处是 什么?在澳门如此成功的因素有哪些?
JO:对此有几个答案。核心的好处在 于,悉尼有很多亚洲玩家。如果你去看 看最流行的五六个游戏 - 组成澳门和 亚洲角子机场的核心游戏 - 那些是诸 如”五龙争霸”和”运财龙神”这样的 游戏,是已经有鲜明主题的游戏。它们 是为在悉尼的亚洲群体设计的,悉尼有 一个很大的亚洲群体,因此我们一直这 样去思考。当然我们在悉尼并不完全是 亚洲市场,还有诸如Queen of the Nile 和Buffalo这样的游戏,但当澳门市场开放后,很显然会将那些亚洲主题的游 戏带到这里。随后我们意识到这是一个 多么庞大的市场,并开始专门针对澳门 市场开发。
另一个有趣的因素是,亚洲市场 非常多样化。现在我们会谈多一些菲律 宾。我们在亚洲的运作大部分来自澳门 之外。这令有些人感到吃惊,但澳门之 外有很多机会。以菲律宾为例,那里有 独特的语言、文化和历史,针对菲律宾 的游戏与针对澳门或越南的游戏是不同 的。
因此我们会关注亚洲的增长来自哪 里,哪些游戏有交叉潜力,以及哪些市 场需要专门的游戏。两年前,我们做了一个曼尼·帕奎奥连线游戏,很明显出 自菲律宾团队,曼尼给了我们支持。因 此我们不能将亚洲视作一个市场,它有 很多划分,有不同的监管,而且变化迅 速。我们都需要去适应,当然这包括适 应让人惊叹的澳门故事。
卓:澳门的衰退对你们的经营有何影 响?
JO:角子机仍然只是澳门市场的一小部 分,约占4%至5%,与我们所在的很多市 场有很大不同。并且显然它是一个大众 市场产品。在最近的股价变化中你可以 看出,人们正向大众博彩方向靠拢,因 为那是收入所去的方向。
大部分衰退明显来自于赌台游 戏,那是运营商对此做出的反应。很 有趣看看他们在新开业的度假村如何反 应,赌台游戏更少了,玩那些赌台的博 彩中介更少了。对我们来说,只是要投 入做很棒的角子机游戏,这一点不变。 随着新娱乐场的开业,市场将经历很多 变化。我们支持DICJ随着市场的成熟在 监管方面所做的努力,尤其是负责任博 彩。我一向强调,在任何一个市场,在 负责任博彩问题上,我们(行业)有着 最大的利益,因为我们要做一个可持续 发展的行业。
因此我们支持DICJ,但这也意味 着要习惯变化。我们在努力帮助运营商实现过渡。而且我认为大众市场会 不断增长,因为角子机在亚洲并不是 直观的负面产品,人们仍在学习。在 角子机方面有增长空间,有很多兴 奋点。最后有关澳门我特别想说的 是- 太容易去谈论增长率,而不去 看规模。澳门如今的规模是惊人的。 如果回到几年前被问到,”如果是这 样的结果,你高兴吗?”每个人都会 高兴。他们都会说,”哇,这样就满 足了!”因此当我听到运营商大胆地 说”多想想这个市场的规模和这个市场 的成功,不要纠结在50%的衰退上”, 我很受鼓舞。我是说,我们都清楚衰 退发生的原因,但这个市场的可持续性很强,它是有利可图的。看看流入 的金钱 - 没有问题的。在很多方面, 它在重构未来,在一个很健康的水平 上重构未来。无论赌台游戏发生什 么,都不会改变我对这个市场在角子 机潜力方面的重要性的想法。
卓:对博彩来说一个较新的领域是在线 博彩,这不仅指真钱游戏,还有社交博 彩。这些在线机会对Aristocrat来说意 味着什么,您从迄今为止在这个领域的 尝试学到了什么?
JO:我们在拉斯维加斯创建了非常成功 的角子机公司Product Madness,在很多 方面都很成功。首先学到的是,出色的 实体角子机内容也会是出色的社交角子 机内容。它比我们推出的任何一般性角 子机内容表现都好,我们感到很振奋。 这是一个尚不成熟、增长迅速的行业, 但它的使用与在娱乐场玩角子机的玩家 密切相关。如果你思考一下,这并不奇 怪。他们玩实体娱乐场,喜欢赢钱的体 验,因此即便是在社交环境中,即便那 些赢金并不可以拿出来,但仍然是一次 赢的体验,而且他们喜欢追逐、累积和 游戏。
我还学到的是,尽管通过手机和 平板电脑,世界越来越走向移动,但经 典的角子机内容会经久不衰。如果你到 很多娱乐场大厅看看,仍然会看到人们 玩2007年的游戏,尽管有很多新科技产 品,有更新的屏幕、图像和动画,他们 仍然喜欢那种经典的体验。因此角子机 有种常青特质,这在非角子机内容上很 少见。
社交平台上有这种持久性的产品 类型不多,其他的比较有流行性。你看 一下那些有名的游戏 - 它们会流行多 久,下一个潮流是什么?在社交空间有 如此多人开发这些游戏,我们没有人知 道,没有人可以预见到”愤怒的小鸟” 或者Candy Crush的成功。使用社交媒 体的这一代人太习惯于多个设备和多项 任务了,可能在眨眼间就从一个网络跳 到另一个,突然间一切都改变。它比实 体环境要快很多,实体环境有很大的习 惯性。
卓:澳门在2015至2017年之间有八家新 度假村陆续开业,其中澳门银河第二期 和澳门百老汇最近已经开业。无疑您会 与他们都有交道。您对这些新度假村怎 么看?
JO:我认为他们都有明显的不同,市 场区分做得很好。我不是运营商,因此 我只能虚心向那些人学习,大量听取他 们的建议,尽力花多点时间和他们在一起。很明显银河二期更加瞄准大众市 场,这是可行的。
对于有高端性质的度假村 - 永利 是一个好例子 - 我们会根据个体需求 来量身定制内容。我很看重多重选择, 每位玩家会喜欢什么体验,并不是由我 来定。不过我认为大众市场绝对是未来 的趋势,我认为我们将看到这些度假村 更加朝向大众和高端大众方向发展,这 仍是一个利润丰厚的领域。我喜欢多样 性。当你穿梭在不同的度假村,很容易 就感受到它们之间的不同,是哪一家度 假村,以及有什么特色。我认为他们在 澳门都有各自的位置。
卓:尽管人们一直以来都将澳门博彩 与VIP联系起来,大众市场也一直很健 康。
JO:第一次来澳门时,我与一位同事一 起,渡轮上全是当地人。下船后去娱乐 场的路上,我在想,”到了酒店前台, 肯定不会有房间给我们了!”我的同事 说,”等着看”。下了巴士后,我们是 唯一走向前台的人,其他人都直接奔向 了博彩中场!
卓:博彩业总是会遇上反赌博的运动 家,就您的情况来看,其中一位无疑是 澳大利亚参议员Nick Xenaphon,他以 反角子机的立场出名。您对于他的努力 有何看法?
JO:老实讲我不想做任何的批判。我 们必须和所有相关的利益方合作,我不 会逃避负责任博彩。我来自酒精行业, 没有人想看到人们酗酒。很小一部分人 会滥用酒精,但大部分人都很负责任。 博彩也是一样。你需要从文化方面帮助 需要帮助的人,有问题的人需要在文化 意识上转变。我的意思是,我不认为你 可以强迫改变发生,文化转变才是所需 要的。我最喜欢用的例子是酒驾。在我 成长那个年代,酒驾并不是令人难以接 受的。而如今会有人对他们的朋友说, “不要酒驾,否则我不会坐你车里”。 酒驾在很多方面都很愚蠢,这是文化意 识上的。这种态度在新一代里较为普 遍。我有两个20多岁读大学的儿子,我 看到他们的行为比我们在同年龄时要负 责任很多,这要感谢20年的文化转变。 这就是我们需要推动的。
我不会回避不同的观点或激进的 观点,但我认为焦点必须放在文化转 变上。我们的行业要想在20年后仍然成 功,从制造商到俱乐部到娱乐场,我们 都需要负责任博彩。你不能回避监管上 的变革,而是要去支持,但同时给予引 导,因为如果你只是认为,你可以通过 告诉某人”不要做这件事”来阻止一件 事,那你就错了。它只会将问题导向另 一个方向。但历史告诉我们,需要有人 站出来把问题向前推进,然后在事实基 础上解决它们。
卓:Aristocrat著名的”发发发”连线积宝在澳门被关 闭一年多了,起因是一次软件故障导致的与一位玩家的 积宝争端,DICJ来决定接下来怎么做。短时间内我们会 看到”发发发”回到澳门吗?
JO:目前我们的焦点在新产品上。我们已经将”黄龙” 投放市场,还有新的有金桔树的”百万金轮”连线产 品。听起来像是官方言论,但这些产品同样强大和高 效,会越来越重要。在”发发发”问题上我们将继续与 DICJ合作,支持他们的安排,但很显然它已经被关闭有 段时间了,因此我们将焦点越来越多地放在新的连线产 品上。我认为在处理这些问题上现在行业和监管者配合 很好,事情已经有了一些进展。
卓:我们的读者会将这个回答当作”否”!
JO:这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,因此我们已经开发了同样 强大的替换产品。”百万金轮”在菲律宾是个重头戏。 它是一个很强大的连线产品,有着玩家所喜爱的属性。 那是我们的焦点,在某种程度上,”发发发”的未来取 决于那个产品的表现以及这里的监管者怎么想。